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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敌杂食随便嗑

【太中】【授翻】Always Yours 第六章(中)

太中abo,本节含福森,红叶和织田的过去式,以及大坏b涩泽,敦敦出没,男妈妈森鸥外。


比较长,没法断,所以这章剩下的部分可能有点短。

蹲蹲放评论区第一条下面!



正文:


接下来的几个月,他试图假装自己从未想过中也。帮织田作挑了一副耳环送给那个男孩的时候,他假装无动于衷。


 

但他确实要竭尽全力才能把大脑清空。

 

他竭尽全力想要忘记。

 

“他又问起你了。”


太宰的眼睛盯着他手上的牌,只啜饮了一口清酒。“如果你以为分散我注意力就能保住手里的一个子儿,”少年拖长了声音,往罐子里又丢了几个硬币,“那你就和你的小胡子一样蠢。”


织田作顿了顿,不自觉得摸了把嘴唇。“你只是在嫉妒,因为你自己长不出来,小弟弟。”


“……”太宰默默挑了挑眉。他在他哥哥前两年分化成alpha(而他哥哥还比他大两岁,也就是说太宰分化要比织田作早四年),他们都清楚太宰可以蓄胡子。

 

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可笑

 

“……你讨厌它只不过是因为母亲也讨厌。”织田作叹了口气,往椅子里陷了陷,拿牌挡住脸。


“你有没有想过母亲的审美确实是有道理的?”太宰叹着气。


他现在十六,而织田作则是十八——但他们两年龄越大,也就越容易看得出来,其中一个要……比另一个面相成熟很多,尽管太宰才是那个有点……恶习的人。


“好吧,好吧——但他确实问起过你,”织田作抱怨着把牌叠起放在桌上。


“那是因为我是你兄弟,我肯定他也问了我们父母和小弟的事。”太宰叹了口气,望向自己的牌。


“没错,但他专门表达了对你的担心。显然你和宫城大人的儿子决斗的事已经传到他耳朵里了,他想知道你有没有事。”

 

太宰呛住了。“你——他不知道具体情况吧?”

 

织田作哼了一声,摇摇头,“他只是个孩子,太宰,怎么可能知道?”另一个alpha立刻松了口气,又去看自己的牌。“但你似乎非常害怕会被他发现嘛,这可不像是不在乎的样子。”

 

“……别这样,”太宰低声道,手指紧攥着纸牌。“这话可不公道。”

 

“阿治,我之前就告诉过你,只要你想——”

 

“你愿不愿意根本就不重要。”太宰的声音冰冷,眼神逐渐严厉。“你表现得就像个多愁善感的孩子。”

 

织田作畏缩了,因为他弟弟的话,也因为他弟弟身上的变化,他已经从织田作了解的那个聪慧、好奇心旺盛的男孩变成了——

 

眼前这个政客,一个沉迷赌博,酗酒,四处留情的人。“阿治——”

 

“轮到你出牌了,兄弟。”

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

 

一年之后,最后一根稻草也断裂了。

 

那是在一个舞会上。

 

太宰当时十七,在舞会上无聊透顶,正与内心破坏一切的冲动做斗争。他讨厌皇宫,讨厌南方人,讨厌被注视的感觉。

 

织田作越发出挑,简直光芒四射,他总是这样。他可以微笑,聊天,假装这些人并不会让自己恶心到吐。太宰也可以做到,但他就没那个耐性了——他更乐意躲在阳台上,靠着橡木栏杆,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烟。

 

“介意和我分享吗?”


他抬起头,看到一缕红发时心跳都开始加速——

 

结果那是个高个子的女性alpha。

 

“……红叶小姐,”他吐出一缕青烟,“你今晚真美。”

 

“谢谢,”她叹了口气,靠住他旁边的栏杆。“那你到底愿不愿意分享?”

 

我这一辈子似乎都没能独占什么东西,太宰心中满是苦涩。所以分点儿烟又能怎样?

 

“我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,小姐。”太宰耸耸肩。“这种烟有点儿冲。”

 

红叶皱起了眉,被冒犯到的样子。“别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,太宰。我现在是个alpha,就和你一样。”

 

“……”太宰哼了一声,把烟斗递过去。“不,我们不一样。”

 

她翻了翻眼睛,抽了两口烟,结果咳嗽得厉害,因为——这烟确实冲得很。“什么?就因为我是个女人?”

 

“不是,”太宰摇摇头,把烟斗拿了回来,又缓缓得吸了一大口。“因为你是南方人。”

 

“呸,”红叶翻了个白眼。“你们这些北方家族,可能以为每年冬天把蛋冻掉会让你们看起来更硬汉吧。”

 

“难不成你不这么想吗?”从太宰唇间呼出的烟气仿佛龙的吐息,红叶愣在那里,瞪着他。

 

太宰身上总有让她觉得眼熟的地方,很奇怪——她可能永远找不出具体是什么。他嘴唇的形状,他下巴的轮廓……

 

但她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。

 

“我认为他们都只是逞口舌之快,大部分人都是。”红叶耸耸肩,而太宰歪过脑袋看向她。

 

“那你不想一探究竟吗,小姐?”

 

“……”她瞪大了眼睛,“你是要挑起决斗吗,太宰?在国王的寿宴上?”

 

“可能吧,”太宰耸耸肩,抬头看向天空。“目前来说这个聚会真是相当无聊。”

 

“你已经决斗过多少次了?”她叹着气,又拿过他的烟斗,希望能多练习几次,“七次?”

 

“九。”太宰纠正道,又把烟斗夺了回来。


“要不是我了解情况,”她呛住了,拼命把刚刚吸进去的烟咳出来,“我还以为你巴不得某个人杀死你呢。”

 

“这正是家中老二的职责,小姐。”太宰慢悠悠喷了口烟,把烟斗里多余的烟灰敲到阳台另一边下的碎石上。“我们得参加毫无乐趣的宴会,然后等死。”又一口烟,他安静下来,但这安静只维持了片刻。“话说回来,我未来的嫂子怎样了?”

 

“哦……”红叶皱起了鼻子。“他好得很。”

 

“……”太宰哼了一声,“你这就不太地道了。”

 

“什么?”

 

“你没法嫁给我哥哥又不是他的错。你可以怪你自己两腿间的玩意儿。”

 

她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,太宰希望她能跟自己打一架,他简直心痒难耐,但红叶并没有动手。“我从来没跟他说这是他的错——”

 

“对,”太宰摇摇头,“你只不过是在心里默默怨恨,把一个小男孩完全没法控制的事怪在他头上,”alpha轻蔑地哼了一声,“听上去好多了。”

 

“……”她的眼睛眯了起来。“他已经不是什么小男孩了,他很快就要分化了。”

 

“他几岁?十一?”

 

“没错。”


“小屁孩儿。”

 

她气呼呼地转过头。“我都搞不懂你怎么能对整件事无动于衷。你可是同样受到了侮辱。”


“中也和我从来没像你和我哥哥一样早早相熟。”太宰耸耸肩。“你也没法对一个从来没拥有过的东西念念不忘。”

 

“那你该亲口告诉他。”红叶喃喃自语。

 

“你说什么?”

 

“没什么,我……”她叹了口气,甩甩脑袋。“我只是担心他的脾气。”

 

“怎么了?”

 

“他可是订下了全国最完美的婚姻,但你要是听他抱怨,你还以为他压根不想结婚。”

 

“抱怨?”太宰忍不住笑了。“抱怨什么?”

 

“大部分是舞蹈课——而且还一个劲儿得担心自己某天必须住到北方,”她叹息着。“他怕冷。”

 

“他还是个孩子,红叶。孩子总是抱怨。”

 

“……我真希望你能把对我弟弟的耐心和理解延伸到其他人身上,”红发女人咕哝着。“这可不像你平常的样子。”


“你比他大六岁。”太宰耸耸肩。“也想我把你当孩子对待吗?”


“没准儿呢,”红叶气呼呼得说,但很快这种气焰就消退了。“……要么你就告诉我怎么搞定小孩儿。”


“……”太宰叹了口气,闭上眼睛。他尽量不去一直想着那位年轻的中原。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,再也无所谓了。“那就别再小看他了。”


“我——”


“我不是在攻击你,小姐,只是友好的建议。”太宰把烟斗卡在浴衣前襟。“他不需要你的顺从,他需要的只是你的倾听。”


“你怎么知道?”红叶叹了口气,揉起了太阳穴。


“我自己以前就是个难相处的孩子,天天抱怨来抱怨去。”太宰哼了一声。“至少我母亲是这么说的。”


“既然你这么感同身受,那为什么不娶他。”那时她尚且是个脾气暴躁的少女,并不能真正理解太宰眼中隐匿的痛苦,也完全没料到他的反应——

 

“就算我娶他,你的境况也不会改变。”他的声音如此冰冷,如此无动于衷,简直……叫她吃了一惊,红叶忍不住将说出这话的男人和她曾经认识的那个男孩做比较。“我倒想知道,你们俩到底是谁在像个孩子似的抱怨?”


她震惊地说不出话来。


太宰曾经是很温柔的,在他小时候。


聪明,但从不会高高在上。他只是……


害羞,好奇,还有善良,以一种无声无息的方式。


如今她已经看不出来一丁点儿曾经的影子了。


“……再说了,”太宰继续说。“我不想结婚。我已经体会到单身汉的好处了。”


“……”红叶似乎和他一样急于转移话题。“是啊,我听说了你那个艺伎的事。”


太宰无辜地眨眨眼。“你指哪个?”


红叶哼了一声,不为所动。“那个艺伎。京都来的,佐佐木,是吧?”

 

突如其来的,太宰希望自己还在抽烟。“她怎么了?”


“有传言说你爱上她了。”


太宰嗤之以鼻。“我才没有。”


“但你确实是她的金主,”红叶小声嘀咕。“小小年纪就沾上这种丑闻。”


“你要知道,”太宰竖起两根指头,招来一个路过的端着清酒的侍者。“金主并不是总和他的艺伎待一起的。”


但红叶并没有忽视这一点:太宰在提到艺伎的“归属”时确实有点儿高兴。


“我只是赞助而已。”他耸耸肩,拿起一只杯子举到唇边。“其他都只是胡乱猜测的谣言罢了。”


“哦,我信你。”红叶干巴巴地回答。“不过你真的只是看上她的才能吗?”

 

太宰微微一笑。“对啊。事实上她吹笛子真的不错。”


她都能想象得出来太宰是怎么发现那人“吹”的活儿厉害的。“我还听说你和她有个私生子。”


这话让太宰笑出了声。“要是真有你觉得我眼下还能活着吗?”


“……不能,”红叶承认。“你母亲会杀了你的。”


“说得太对了。”


“但你现在这样胡闹,等结婚就难办了。”

 

太宰意味深长地笑了,他的目光逐渐悠远。“那就太可惜了,小姐。”


“你难道想一辈子无所事事吗?还是说打算戏剧性地死在某个被你冒犯的alpha手上?”


“就看哪个先来了,小姐,我不挑。”太宰的目光转向宴饮的人群。“你该去找我哥哥打个招呼。”红叶一脸忧郁地望向他,但他只是耸耸肩。“要是他知道你就在这儿,却故意不理他,他会难过的。”


“……”红叶叹了口气,扶着栏杆起身。“我都没法说你到底是圣人,还是我见过最冷血的男人。”


太宰撇撇嘴。“那我就等着看你丢人现眼了。”


“你怎么就……”她摇摇头,进去了。“我真受不了你了。”

 

太宰没觉得自己有多圣人,但他确实为自己骄傲,因为他并没有把真正想问的话说出口。

 

他有问起我吗?还是说他已经忘记我了?


他们见面的时候中也才八岁。现在十一了。等年纪大到能和织田作结婚,他可能就……


太宰很怀疑到时候红发男孩还会对自己有丁点儿印象,不过他觉得,这样最好。

 

终于人们开始意识到有一位富有且尚未订婚的年轻alpha在阳台上徘徊,于是他的地盘就不再平静了。于是他只好去皇宫走廊里散步,靠着抽烟喝酒来取暖,边走边用手指划过墙面。


他一直不喜欢这个地方。


这些天他们已经很少来南边了。以前每个季度他父母都会进宫,但自从太宰的母亲怀上他,他们就举家搬回了北方的庄园,只会在参加全年最重要的活动时才回首都来。


还有去拜访中原家的时候,但这种拜访也越来越少了,而且太宰也再不会跟着去。


他今晚来参加这个活动,也是不得已而为之。

 

今天是国王的五十岁大寿,哪怕太宰自己不当回事,但作为一个掌握大权之人的儿子,生在一个权势滔天的家族——不来参加就是大罪。

 

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太宰能在宫中放松哪怕一点儿。


这座宫殿承载着厚重的历史,血腥暴力的那种——在这里,冤魂怨灵无处不在。


 

太宰那时候还是个九岁的男孩,涩泽的一个封臣策划了一场政变。当然,就和从前发生过的所有政变一样,他的失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。


但每个人都知道了他的下场。


他是如何被带进正殿,被迫跪下——涩泽宫廷的每一位贵族贵女,包括那男人自己的亲生儿子,都被迫排成一列,每个人都要上前割一刀。直到他瘫倒在地板上支离破碎,血流如注,只剩最后一口气。

 

就在那一天太宰的父亲激怒了国王——因为他在那男人被迫遭受更大苦难前,一刀割断了他的喉咙。


当时房间里每个Alpha都在逃避,是福泽做了正确的事——而当他因此被诘问,差点性命不保时,福泽回答——


只有弱小的人才会为了残忍而残忍。”


太宰独自站在空无一人的正殿——似乎就是在这里,他想,樋口家主迎来了生命的最后一刻。

 

“而您并不弱小,”

 

年轻的Alpha紧盯着王座,一阵寒意沿着脊柱窜过,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刀抵住后背。

 

我说的对吗,陛下?”

 

“要知道,”一道慢吞吞的声音在背后响起,因醉酒而稍有些含糊不清。“王座上没人的时候,站在这儿可是犯罪。”

 

少年惊讶地转过身,愣住了——一看清身前男人的相貌,他立马躬下腰,心都跳到了嗓子眼。

 

“哦,没必要行此大礼。”涩泽微笑着倚靠门框,示意少年起身。“这规矩太傻了——我想应该是从我祖父那时候开始的,他似乎是认为这样会诱惑不忠的臣子谋逆犯上取而代之。”他检视着自己染着墨水和炭黑的指甲。


有人说,国王常常把自己锁在书房里是在钻研古代文献,探寻久远的奥秘。


还有人说他的疯病根本就不是那回事,皇室传说其实是真的。


传说皇室血脉来自天神,神龙之血,据说涩泽根本不会受到火焰的伤害。这也是他身上总盖着层似有似无的煤灰的原因——因为他多次试图烧伤自己。

 

“但你并不是个来找死的年轻逆臣,”涩泽叹了口气,抬起头。“对吧,太宰治?”

 

“我不是,陛下。”少年一脸谨慎地回答。“我只是——从来没参加过这种正式聚会。”


“……我也没有。”国王慢慢笑了。


太宰知道,这种情况下他应该尽量奉承对方。“能和吾王有些许共同点是我的荣幸。”


“你该如此,”象牙发色的男人叹息着,“但我觉得我们还有很多共同点,我的孩子。”

 

“……听到王后薨逝的消息我很难过,”太宰低声说,急着转移话题。“对您来说一定很艰难。”


“……”涩泽无所谓地低哼一声。“一个弱小的女人,脆弱的体质。她死了我可没什么好伤感的,不过瘟疫倒是确实让我损失了几个最好的小妾……”他看上去有些轻微的恼怒,回忆着。“但我确实很高兴她死掉前还能给我留一个合法继承人,这就是那女人在婚姻里唯一做到的事了。”

 

太宰不觉得自己会结婚,但听到一个 Alpha如此轻蔑地谈论他的伴侣,还是让太宰觉得……非常不舒服。


“王子殿下怎么样了,陛下?我听说他生日快到了。”


“是的,”涩泽叹了口气,谈及儿子似乎让他更恼火了。“我记得他是要五岁了。”

 

太宰并不怎么了解南方的事,但即使是他也很确定王子敦已经快六岁了。

 

“您一定很骄傲。”


“……”国王皱了皱鼻子,脸色沉了下来,太宰有些茫然无措,他明明是在奉承这个男人。“他太像他母亲了,是个没脑子的蠢货,要是我死了,这个国家都撑不过两周。”

 

这个评价……对一个才开始识字的孩子来说有点儿刻薄了,但太宰知道他最好保持沉默。


涩泽抬起头,他的眼睛微微发亮,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脸。“你和你的母亲也很像,你有发现吗?”


太宰的肩膀微微僵硬——尽管他和森鸥外之间的关系很复杂,但要是有人敢在他面前侮辱他的母亲,太宰绝对不会放过,哪怕那是国王。“这是您对我最高的肯定了,陛下。”太宰回答,声音坚定。“我会谨记于心。”

 

“……真是个孝顺的好儿子。”国王轻声说,他的眼睛一直紧盯着少年的脸。“能有你是他们的福气——我倒是觉得你比你哥哥更适合继承爵位。”


“您言重了,陛下。”太宰摇摇头。“没人能比作之助更适合领导我们的家族了。”

 

“也是个孝顺的好弟弟。”涩泽冷笑一声,眼神再次恼火起来(太宰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在自满和恼怒之间来回转变),“天啊,你可真是完美无缺,是吧?”他的目光向上滑去,紧盯着天花板。“就好像老天爷也要惩罚我似的。”

 

太宰僵在原地,一句话都不敢说——一部分是因为眼下国王看起来精神不太稳定,还有一部分是因为……他确实被搞糊涂了。


“不过我猜,知道作之助才是头生子,”他慢吞吞地吐出句话来,就好像这些话只是随口一说,没有任何意义。“你母亲的丈夫肯定松了口气吧。”


“……”太宰的眉毛纠结在一起。没错,他确实知道织田作要比自己优秀,不是因为能力,而是因为他善良的品性——但他不觉得父亲会偏爱哪个儿子。他对待所有男孩总是尽可能地平等,太宰从来没觉得他哥哥有被偏心对待。

 

“你知道,”涩泽从倚着的门框上直起身,靠近了几步。“第一次知道你母亲怀孕,我就一直在期待你出生的消息。”


年轻的alpha一动不动,眼睛睁得巨大,国王绕着圈,沉默得打量着他,就好像在打量一只待宰的羔羊。


“当然,一知道你出生的日子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,但之后……我听说了你的长相,”他耸耸肩,挥舞着双手,“头发像你母亲,没错——可棕色的眼睛?”国王摇摇头。“我以为是遗传自他丈夫的家族,那时候我没多想。”


不。


呕吐的欲望逐渐在身体蔓延。

 

别说了。


“我第一次意识到真相是在你分化的时候,你母亲不得不带着你来首都见我。”涩泽轻声笑了,他的声音里带着报复。“我确实很享受那一刻。”

 

“陛下——”太宰想叫他停下,他做不到——


他也没法逼迫自己忘记。忘记国王说的话——他无能为力。


“我看到了你的眼睛,”涩泽在太宰身前停下,手指捏住他的下巴,逼迫他抬起脸。“然后我意识到——它们和我母亲的一模一样,”他呢喃着,审视男孩虹膜周围金棕色的斑点。“那是我第一次起疑心。”

 

“……我父亲的眼睛是绿色的,”太宰低声说,把下巴从涩泽的手里挣脱出来。“您之前的猜想才是对的,陛下,他的家族确实遗传棕色眼睛。”


“……”涩泽微微一笑。“后来你哥哥花了那么久才分化,我才又开始怀疑。你肯定知道,同一对父母所生的孩子都应该在相近的年龄分化吧?”

 

太宰确实知道,但他从来没放在心上。直到现在


“十三岁,那很……早,”国王若有所思。“而你哥哥十七岁才分化,迟太多了。”

 

“……这算不上怀疑的理由……”


“而且,”涩泽耸耸肩,“要是福泽真有可能赶在平定北方叛乱后让森怀上你,那么……”国王歪斜的笑带着自鸣得意,而眼下太宰觉得这笑熟悉得让他作呕。“你就该是早产儿。”


 

他看了一眼年轻人,身材高挑,肩膀宽阔,非常健康。“你看起来显然不是那回事。”


太宰平静的面具终于崩塌,他的表情是难以掩饰的痛苦,国王凑近,显然很享受他带来的一切。“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?”

 

“哦,我觉得清楚自己的血脉起源是很重要的。”涩泽沉吟道。“还有,要是我在得到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之前就死了,那就……”他耸耸肩。“帮我个忙,杀了你弟弟,行吗?”国王后退几步,离开了房间。“要是知道我们的祖先建起的王座上坐了个懦弱的小废物,那我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了。”


我们的祖先。


太宰的目光缓缓转向王座,依旧空空荡荡——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。


那些鬼魂,比起之前,它们的存在感似乎更强了。

 

他没回宴会。不想戴上假面,假装微笑。


“森,你儿子没事吧?”


贵族从酒杯中惊讶地抬起头。他能看到角落里的作之助,正在和其他同龄alpha一起放声大笑,似乎什么都没有——


“我是说治。”中原夫人解释。“我刚从花园散步回来,看到那男孩儿躲在岗亭后面呕吐,我担心他是不是病了——”


“哦,”森重重叹了口气,捏了捏鼻梁。“我很确定他没毛病,只不过是……你知道这个年纪alpha都是什么样。他可能以为喝个酩酊大醉能让omega觉得他是个真男人呢。”

 

“哦,我还记得我和健介那个年纪的时候,”中原夫人笑着摇摇头。“他以后会长大的,我很确定。”


“是啊……”森喃喃道,把酒杯举到唇边,希望能喝点儿更烈的东西。他看到国王回到了宴会厅,不由得在心底期盼可以早点……


谕吉的手抚上他的后背,omega不禁如释重负。“今晚想早点离开吗,亲爱的?明早我们还要赶很长的路才能回家。”


“……那就走吧。”森鸥外同意,他朝中原夫人礼貌地点点头。“下次见吧,夫人——代我们向中也问好,好吗?”


“当然了,大人。”



求红心蓝手评论!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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